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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红楼同人]红楼老太太——香溪河畔草

时间:2019-12-30 11:47:18  作者:香溪河畔草
  但是,赖嬷嬷这话似乎意有所指。
  婆婆责备儿子,媳妇却不自在,必定贾赦胡闹跟她有关,不然,儿子不好是婆婆的责任,跟她一个媳妇什么关系,又不是她的儿子出错?
  蓦的,石梅想到一个可能,莫不是贾母看不惯张氏在贾代善病重期间怀孕?以为儿子媳妇这是没心没肺,公爹病重,她们还只顾着寻欢作乐?
  这一想,石梅觉得自己摸到了贾赦张氏不受贾母待见的缘故了。
  贾母应该是跟贾代善的夫妻感情很好,这从她后来说起贾代善就会落泪能够看出来。
  所以,看不惯儿子媳妇在父亲病重期间怀孕。
  觉得儿子媳妇不关心父亲。
  若是贾代善平安闯过这一关,或许这事儿就不是事儿了。
  但是,贾代善却没有熬过来。
  这事儿就成了贾母的心结。
  石梅甚至可以猜测,这个张氏之死,只怕就跟这个孩子有关系。
  贾代善已经定了停灵三十五日。
  一个孕妇这样熬下来肯定会大伤元气。
  然后,贾代善百日后还会送回老家金陵安葬。
  若是贾母硬要张氏随行,张氏不死也要脱层皮。熬过了这一次也熬不过下一次。
  石梅心里有些理解贾母,也很同情张氏。
  贾母爱护丈夫没有错。
  张氏其实也没什么错误。
  贾赦那样的横不吝,他要干什么,张氏拦得住吗?
  且他们估计也不知道贾代善这样强健的身体,会熬不过去。
  那时候毕竟贾代善也没死,二十几岁的小夫妻一张床上睡着,一张被子盖着,血气方刚,张氏又是那样的姿容秀美,婀娜妩媚。
  这事儿搁在现代一点问题也没有。
  其实在这个时代,他们也不是孝期怀孕,无伤大雅。顶多被人说一句没心没肺。
  但是,贾母心里却过不去。
  石梅看向赖嬷嬷:“幌子?孩子吗?”
  赖嬷嬷点头:“太太您几次盯着大奶奶的肚子,大奶奶据说背后哭了几次,怕您,怕您……”
  石梅皱眉:“怕什么?有话就说,吞吞吐吐干什么?”
  赖嬷嬷说道:“一般这种事情,有些人家会选择打掉……”
  石梅一哼:“屁话,好好的孩子为什么打掉?又不是孝期怀孕。”
  赖嬷嬷似乎也松了口气:“这话很是,我就说太太不过一时气愤,时间长了就会想通了,太太连姨太太也能善待,何况自己的媳妇与嫡亲的孙子!”
  石梅颔首,端起饭碗的瞬间,忽然福至心灵,指着青菜粥说道:“这粥不错,清香可口,给你大奶奶送些去,告诉她安心养胎,吃好喝好,别委屈了我的孙子!”
  赖嬷嬷答应一声就要动手。
  鸳鸯却抢着道:“嬷嬷这几日辛苦了,奴婢去吧。”
  石梅无所谓,谁去都代表她的心意。
  赖嬷嬷却在鸳鸯去后叹息道:“这个丫头还是不认命啊,钱家也没什么不好,虽是奴婢家,钱大从小跟着国公爷,后来做了军中教习,家中小有薄产,她去了就是当家的媳妇,何必硬要挤破脑袋去坐冷板凳?”
  这话是说鸳鸯丫头跟大房贾赦两口子有牵扯?
  石梅心中暗自讶异,问道:“鸳鸯怎么啦?”
  赖嬷嬷叹息:“公爷还没出事的时候,太太不是说过要放人嘛,鸳鸯的母亲求了太太说想把鸳鸯接回去嫁人,对象就是钱大的小儿子钱顺。只是鸳鸯这丫头有些心大……“
  丫头们所谓心大,就是不想嫁给奴才做管事媳妇,想要巴结主子做姨娘。
  鸳鸯丫头确乎长得不错。
  封建时代似乎真的有婆婆给儿媳房里放人的习惯。
  石梅对此深恶痛绝:“冷板凳是说鸳鸯一厢情愿咯?”
  赖嬷嬷颔首:“老公爷病着的时候,大爷不是经常前来探视吗,您一心挂念公爷没注意,鸳鸯丫头对大爷真是殷勤的很,每次都会送到穿堂,还要哦叽里咕噜说上半日话才罢了。”
  石梅不知道这鸳鸯是外头买的还是家生子儿,若是外头买的,直接放生,让她自去嫁人。
  若是家生子儿有点麻烦,家生子儿在功勋人家跟葡萄藤儿似的,牵一发动全身。
  这事儿就要慎重。
  不能跟王氏一样,一顿嘴巴人家逼得去跳井。
  丫头怀春怀到柱子头上固然可气,也不能白白糟蹋人命。
  石梅试探道:“鸳鸯本姓?”
  赖嬷嬷忙道:“赵!她家祖父也是跟着老公爷从金陵出来,他娘如今就在太太的洗衣房,她爹在车马房当差,专门伺候少爷们出行。”
  石梅顿时有点兴奋,姓赵,莫非是赵姨娘?
  但是,赵姨娘不是贾政的小妾吗?
  且她头胎生了探春,探春出世还早着呢。
  此刻应该还是小丫头才是。
  石梅顿时好奇得很:“我记得赵家似乎不止鸳鸯一个?“
  赖嬷嬷说道:“太太记性好,正是呢,鸳鸯姊妹四个,大的是个小子,今年二十,跟着二爷做长随。鸳鸯行二,今年十七,脚下还有两个妹妹,大妹妹十四岁,是四姑娘屋里的二等丫头。四姑娘赐名小雀。小妹妹今年才十一岁,前年求了太□□典,也在二爷屋里做小丫头。赵家丫头多,也没名字,二爷知道她行四就给她赐名四儿。”
  石梅差点喷茶:四儿?
  若非确定了是红楼世界,她还以为是清穿了。
  赵四儿?
  石梅这回真的喷茶了:四儿真是了不得,一个个都有让男人晕头转型的功夫。
  石梅憋着笑意,拍拍额头,让自己清醒镇定,这样不成,不能这样信马由缰的联想了,她有正事儿。
  石梅觉得必须马上斩断鸳鸯与贾赦的联系。
  鸳鸯是贾母的贴身丫头,五七之后,贾代善出殡,母子们还要去家庙守孝百日,之后才能返乡。
  贾赦免不得要来请安,这两人若是有了首尾,不说是孝期,贾赦名誉要臭大街,贾母也有不是。
  石梅说道:“哎哟,我这记忆真是不如从前了,那钱家在哪一处当差?”
  赖嬷嬷道:“他们家在京郊管着太太的陪嫁庄子呢。”
  石梅马上道:“好,这事儿你记住就是,五七之后,就安排鸳鸯一家去农庄当差,也方便他们做亲。“
  赖嬷嬷大惊:“太太,奴婢做亲也要等主子孝期过了才成……”
  石梅不容置否的摆手:“我原本看重她,她既生了外心,再留下瓜前李下,就不方便了。为了避免大家难堪,早些防范才好。公爷这回得罪了不少人,人家等着抓荣府的把柄,孝期期间,决不能出事!你也知道,你们大爷的秉性实在难以让人安心!”
  赖嬷嬷闻言顿时满脸的肃静,忙道:“奴婢记下了,这之前,奴婢会时刻盯着她,不叫她给太太惹麻烦!”
 
 
第6章 亲家
  翌日。
  石梅梦里被丫头动静惊醒,心里有些烦躁。
  要说石梅成为贾母,虽然被人围观很不习惯,最不习惯是每日必须卯正之前起床。
  丫头们起身的时辰更早。虽然她们动作轻微,却是石梅有择床的习惯。换了床铺,必定会辗转难眠。
  石梅在现代最早也是七点起床!
  加上她担心双亲老无所养,更难入眠。
  到此两日,根本就没睡囫囵过,十分烦躁。脸色就不大好了。
  但是,石梅知道而今非常时刻,族里上下都看着呢。
  也只有迷迷糊糊的起床,闭着眼睛让丫头伺候穿戴。
  这时赖嬷嬷走了进来。
  贾母瞟她一眼道:“你怎么又守夜了?”
  赖嬷嬷微笑:“家里人都在府里当差,奴婢回去反而孤孤单单,不如在这里陪伴太太。”
  石梅也不好再说什么,任凭丫头替她整理鞋袜,她自己却闭着眼睛养神。实在这两天又惊又吓疲惫不堪。
  赖嬷嬷却趋近石梅说道:“太太,大奶奶一早就来了,奴婢要禀报太太,大奶奶不许,这会子正看着丫头烧水,还亲自替太太准备茶水青盐,说要亲自伺候太太梳洗。”
  石梅这下完全清醒了。
  “张氏?不是让她今日歇息一日?你没说?”
  张氏可是怀着孩子,若是因为伺候她除了差错,石梅就成了恶婆婆了。
  张家人那里也不好交代。
  赖嬷嬷说道:“太太交代的事情奴婢怎会忘记,奴婢再三强调了,今日也劝说大奶奶回去歇着,无奈大奶奶怎么也不听,直说要亲自伺候太太。”
  石梅心中了然。
  看来,之前贾母给了儿媳很大的压力。
  张氏这些日子估计一直提心吊胆,生怕贾母要谋害她的肚子。
  石梅心中感慨古代儿媳妇的不易。
  婆婆释放一点善意,媳妇便这般感激。
  贾母说过的话,石梅自然不能反口。也不能拒绝张氏。
  不然,张氏这种聪慧的才女,必定要千般思虑,折腾自个。
  石梅说道:“她既然坚持就随她吧,不让她伺候,只怕她会不自在。你去叮嘱丫头婆子看着些,且莫让她拈轻拿重。”
  赖嬷嬷闻言忙着去了。
  石梅这里出了卧房,到了外间的洗浴间,果然瞧见了张氏。
  张氏忙着行礼。
  石梅摆手:“你身怀有孕,以后莫要弯腰驼背,窝着孩子。”
  张氏闻言眼圈一红,声音有些哽咽:“太太……”
  石梅叹口气,替贾母描补:“你这个孩子,就是心思太重,你有话可以当面问我,何苦没头没脑折磨自己?
  我素日虽然埋怨贾……老大不着调,却知道你是个稳重的,我不知道你为何误会了,你只想想,这府里那些姨娘,那些庶出的姑娘,都好好的长大了,你肚子里可是我的嫡亲血脉……“
  张氏这时惭愧万分,噗通就跪下了:“都是媳妇耳根软,误信谣言,误会太太……”
  石梅忙着吩咐搀扶张氏。
  “才说来了不要弯腰驼背,你怎么不听呢。甭管你听信了谁,今后不要这般了。你是个心思缜密的人,我今日索性把话说开了。我们是嫡亲婆媳,不是两姓外人,更不是仇人。
  我即便哪里看不惯你们,纵然生气,或打几下,或责骂几句,却再不会害你们!这一点,你要牢牢记住了!”
  “多谢太太训教,儿媳都记下了!”
  张氏讶异婆婆今日说话这般敞亮,不似旬日曲里拐弯,让人云里雾里。
  心里猜测,只怕婆婆这些日子累得慌,没有心情玩心眼子。
  不过,张氏倒是喜欢这样爽朗的婆婆,让人纵然挨了训教也不会憋屈。
  石梅梳妆的时候,张氏果然抢着动手,替石梅将头发又绑又缠,收拾得一丝不乱,亲自替贾母穿戴孝服。又亲自端茶给石梅漱口。忙叨叨的不住手脚。
  石梅任凭她伺候,等待一切收拾妥当,石梅这才说道:“今日你既然来了,是你一片心意,我领受,明日无需这般。你身子弱,就跟你四妹妹一样,旬日若是身子清爽,就参加早祭,若是身子不爽,只参加中晚两次祭奠即可孩子是大事。你公爹地下也不会怪你。族里人那里你甭担心,自有我来担待!”
  张氏眼圈一红,嘴巴扁扁,半晌才眼泪汪汪的看着石梅点头:“媳妇记下了。”
  石梅想说让她不要哭,却想着这几日不哭是不可能了。
  石梅这里与张氏携手出门的时候,王氏才姗姗来迟。
  王氏见了张氏有些尴尬,她竟然比一个孕妇来得晚了。
  王氏脸色有些僵硬:“大嫂今日好早!”
  张氏低头道:“我这几日吐的厉害,索性睡不着,就起了。”
  贾赦贾政在灵前守夜,须臾不曾离开。
  张氏一个孕妇吐得厉害,夫君又不在,来寻婆婆帮忙也说得通。
  王氏这般暗自推算,倒是安心了:张氏不是来伺候婆婆讨好卖乖就好。
  王氏自然希望传言成真,贾母坚持打掉孩子,跟大房闹崩。
  然后,自己再小意儿殷勤,奉承婆婆,还怕不能成功霸占荣禧堂?
  而后掌控荣府,也不无可能。
  那时,荣府成了囊中物,她再设法让贾赦自毁前程,把爵位给二房承袭,那才逞心如意。
  王氏想心里打着小九九,也算是把贾母的心思摸透了。
  再想不到,来了个能够预知未来的石梅。
  任她千方百计,也会一招败落!
  徒增笑耳。
  这之后,石梅再与张氏同行,张氏的肢体之间就跟石梅亲近多了。再不是之前那般僵硬着身躯跟师妹保持距离,而是身子放松的贴近石梅,紧紧搀扶。
  二七大祭这日,石梅在灵前把张氏的事情过了明路:“这几日我听到些议论,这也是我疏忽了,没有事前说明。张氏身子不便,我想,国公爷也不愿意看到孙儿因为他受到损伤。
  故而,我自做主张,让张氏旬日晚到一个时辰,大祭只参加祭奠仪式,不参加守灵坐夜。还请各位亲朋谅解一二。”
  贾代修贾代儒是贾氏宗族代字辈硕果仅存的两位太爷。
  贾母是事主,又是超品诰命,她愿意体恤媳妇,别人也无法干涉。
  再者,这荣府今后就是大房两口子继承,他们这些族人都要依靠贾赦张氏照应,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得罪人,给自己找不自在。
  贾代儒首先表态:“二嫂思虑的是,孩子是家族的希望,侄儿媳妇好好保重,给大房诞育子嗣就是贾氏宗族的功臣,就是最大的孝顺。”
  时逢二七,张家合家前来吊唁。
  张家已经接到发配的圣旨,张家合家往北发配三千里,去陪都军前效力。
  这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。
  太子的外公被处死,舅舅奶兄家膝盖以上的男丁,都被发配去了岭南,女子则被发往北疆军中效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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