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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还在等你——陆隐香

时间:2021-12-31 15:22:57  作者:陆隐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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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名:我还在等你
作者:陆隐香
地址:晋江书号:6400028
章节:共 6 章,最新章节:大结局
文案
 
时隔几年,再次相见的时候,她问他,还愿不愿意和她在一起。
他没有回答,她便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。
他心里惊讶,心想,这可是你主动的,你逃不掉了。
内容标签:
 
搜索关键字:主角:江定 ┃ 配角: ┃ 其它:
 
一句话简介:久别重逢,仍有爱意。
 
立意:希望所有的误会都能解除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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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☆、第一章
 
 
  1.[记忆是流水,从不逆上]
  01.
  空调是2002年买的,冰箱、彩电都是。
  那年家里的房子刚刚建成,我还在写作业,爸妈大声喊我出来。阳光照耀下,车子行得有些颠簸。路上还没有填水泥。
  Haier、Midea的标志我都不熟悉。唯有一台32寸的电视机令我移不开视线。或许会播放《神奇宝贝》、《机器猫》还有《樱桃小丸子》。
  可惜家里不装有线。天线一直不好。我为此闷闷不乐觉得还是别人家的电视好,但我不会蹭别人家的电视。爸爸便捣鼓天线,有一次搜索到某个台,正在播放憨豆先生演的喜剧。我坐在沙发上边看边乐呵。
  长大后才觉得不值。
  演喜剧的人,都成了悲剧。
  我常想或许我可以做演员。只演一个哑巴。他们都觉得我是怪人。大概也是因为我容貌不佳。
  容貌这种东西,真不知道该不该说是身外之物。但我知道至少钱不是这样的。
  02.
  我妈妈打牌的时候要带上我。几个大人围在一起搓麻将的声音就像苍蝇一样绕在我的耳边。从始至终我都不喜欢这样的声音。
  妈妈便把我安排在她朋友家。她儿子在家。
  我以为是个大哥哥,没想到他和我一般大。他认真地堆着积木,窗台种着一盆蓝色的小花。旁边的书架上摆满了骨科类的医书。他妈妈喊他,他便抬头看我一眼。神色无波。我真想走,但我不想看牌。我们就这样僵持着。
  “饿了吗?”他这样问我。
  我不饿。但我还是点头。
  “面包可以吗?”
  我继续点头。
  他起身走向冰箱,我才慢慢脱掉鞋踩在他家的地板上,跑过去看他搭建的积木。
  “你几岁了?”他把面包给我,我低头问他。
  “七岁。”
  “那我可以叫你小哥哥,因为我六岁。”
  “恩。”
  他坐下来,把没搭建好的继续完成。
  我啃着面包,慢慢抬头看他。他的眸色很黑,很邃。垂着睫毛,神色认真。
  我又看了一眼书柜上的书,问:“哥哥,你以后要当医生吗?”
  “或许吧。”
  “那你经常一个人在家吗?”我问。
  “妈妈打牌的时候是这样。”他漫不经心地说。
  “我不喜欢大人打牌。”
  “大人都这样。”
  “你有兄弟姐妹吗?”
  他顿了一下,语气有些沉:“或许快要有了。”
  “那现在就是没有了。以后我妈妈来这里打牌的时候,我可以来找你玩吗?”我睁大眼问他。
  他抬头看我,微笑打趣:“我是男孩子,和我玩很闷的。”
  我摆手:“谁说的,女孩子之间喜欢抢电视,男孩子不会和女孩子抢的。”
  “原来你想看电视。”
  我不好意思笑笑。
  他起身给我开电视,插头插上去电源没反应。
  “坏了吗?”
  “不是。”
  他去按墙上的开关,灯没亮,转身对我说:“停电了。”
  “那他们肯定马上就要散牌了。”
  “恩。”
  “你要看我跳舞吗?”
  “恩?”
  “我在电视上学的。”
  然后手脚并用地跳起来。
  “我的动作规范吗?”
  他只是站在一旁看着,也不说话。
  我觉得有些尴尬,脸刷的一下红了。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。良久,他走到窗台,抱着那盆花过来。
  “跳得很好。”他说。
  “送我啊?”我抱着花问。
  “恩。”
  “这花叫什么名字?”
  “不知道,就是路边的小野花。”他突然冲我狡黠地一笑,说,“不过,花语是健康。”
  我看了看他书架上的骨科医书,像是懂了什么,然后拍拍自己的小胸膛:“我从小身体就很健康!”
  他笑了起来,“你要给它起个名字吗?”
  “好啊,叫什么好呢?”
  他弯唇:“它已经属于你了,叫什么都好。”
  这时,他妈妈回来了。
  我妈妈也站在门外喊我:“笑笑,回家了。”
  我有些依依不舍,眼神留恋地望着他,这样的告别似乎很匆匆。
  他就立在门前,朝我微笑,眼神不再无波。像一潭溪水,透彻而明亮。
  余生之年里,我再未见过他。
  03.
  想起这样一件往事,正值新的一周开始。周蓝开始上班。她在杂志社给我发来消息,说她卡文了,让我帮忙想想她某某小说接下来的情节。
  我迟迟想不出。她便约我晚上吃烤串。
  “我不看玛丽苏情节,也想不出来。”坐在附近的烧烤店里,我如实说道。
  “别诋毁我心血啊,你就是懒。”周蓝一杯啤酒下肚。
  “你的事都要我做,你就不懒了?”我笑,却一口也不动那些烤串,心口有些闷,这都是他让我留下的后遗症吧。
  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,我们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关系,帮一下有什么关系,你个小气鬼。”
  “我就是小气鬼。”我微笑着说。
  周蓝被我气得哑口无言,一双眼睛瞪得老大。
  “你这是过河拆桥啊,我上回还给你介绍一个对象来着,你就这么对我?”
  我摊摊手:“我可没有要求你这样做啊,一个人自由自在过也挺好的啊。”
  周蓝啧啧两声:“唉,我说你啊,我还就真不信你单身这么多年就没有寂寞过。你也想要个男人对吧?疼你宠你,多好啊。”
  我瞪她一眼:“还疼你宠你,你就是沉浸在自己写的泡沫剧里。”
  “不许侮辱我的作品啊。”她不高兴了,又凑过来贼兮兮揽着我,“说真的,你不会还想着江定那臭小子吧?”
  我推开她:“你胡说什么啊,我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。”
  “切,你就是还想着他。”
  “没有。”
  “那你就还是喜欢江定那种类型的。”
  “你再说我可就不给你想情节了啊。”
  “得了吧你,就你那文采,我可是不敢恭维啊。”
  我竟哑口无言。
  “那你耍我啊?”
  她又咧嘴笑:“我这不是想你了嘛,请你吃烤串啊。”
  我气结。
  “哎,你还是说说吧,毕竟你是画漫画的,好点子还是能想出一两个的。”她喝了一口啤酒,戳我肩膀。
  夜空里,暮色如布,星辰闪烁。我望着天空,有些出神。我告诉了周蓝我小时候的那个故事。
  她喝得有些醉,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:“好你个池依笑啊,小时候还有这样言情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我,太不仗义了。”
  “你又没问。”
  “你自己不会说啊。”
  “你不问我,我也没想到啊。”
  “可是你这智商怎么回事,你也太蠢了吧,记得跳舞记得收花,怎么不记得问他的名字?”
  我略微惆怅,我也没有告诉他我叫池依笑,但他听到我妈喊我笑笑。
  “我后来得知他第二天就和他妈妈一起搬走了。她妈妈改嫁。”
  周蓝摸摸下巴:“怪不得他说他很快就有兄弟姐妹了。”又问我,“你那盆花呢?叫什么名字?”
  “就叫蓝花。”
  周蓝上下打量我一眼,啧啧叹道:“俗!可别用我的名字给花起名啊。”
  我眯眼望着天空,慢慢说:“怕什么,或许,我遇不到他,将来他却和你有缘啊。”
  04.
  那是路旁最常见的婆婆纳,开蓝色小花,花蕊为白色。
  我上大学时才知道那花的名字。它开在田野,开在路旁,在我们身边,却因为不起眼而容易被人忽略。
  我在南方一座城市念美术系。大一那年,我在社团认识了陆文书。
  当时我脖子上戴着的项链,坠子就是蓝色的婆婆纳。高三毕业后的那个暑假,我完成了草拟图,用最便宜的玻璃自己做。
  陆文书一直盯着我的脖子,我以为他是变态。
  社员都站在门口等社长开门,我慌忙别过脸去,他跑过来一脸邪气地对我说:“我能看看你的坠子吗?”
  连名字都不介绍,上来就管人家要东西,我真是觉得有些难为情。我只是学美术,不是学设计,这样的坠子只会是个半成品。况且我不平易近人。
  “你干嘛呢?”有个女生跑过来将手搭在他的肩上,这样的动作一看就证明这两人关系很铁。
  后来我知道那女生叫林文仙,是林文书的妹妹。
  这时门开了,我慌忙跑进去。
  我们社团第二次活动时,他又来找我,我有些头疼。我只是来学画画,并不想新认识人。
  “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?”他笑着问。
  “池依笑。”我说的直截了当。
  “你戴的是婆婆纳?”
  “你知道?”我这才抬头看他。
  他眯眯眼看着我:“当然。有件事能不能请你帮忙?”
  “我为什么要帮你?”我反问他。
  他有些哑口无言。但随即笑起来,说:“我可以帮你嫁接一株新品种的婆婆纳。”
  “什么?”
  他不慌不忙拿出学生卡在我面前晃悠:“我是生物系的。有时间你可以去我们系的实验室来找我。”
  “你是说,可以把婆婆纳嫁接在别的花身上?比如蔷薇?”我盯着他。
  他眨了眨眼睛微笑点头。
  我冷眼看他:“蔷薇和婆婆纳是同科吗?”
  他愣了一下,忽然哈哈大笑起来:“呵,一看就是生物没学好的,谁说两株植物必须要同科同属才能嫁接成活了?”
  我被他这一声呵给羞得面色通红,转身就要走:“我不是理科生,也不是生物系,没你聪明。”
  他立马拉住我:“哎哎哎,别走啊,我跟你开玩笑呢,当什么真啊。我请你帮忙呢,其实是想借你的坠子拍静物,我要参加市里的摄影比赛。”
  “有奖金吗?”我顿了顿说。
  “你说呢?”
  “万一获奖了,分我一半?”
  “当然可……哎我说你,这才刚开始呢你怎么就贪起同学的钱了?”他瞪大眼望着我。
  “这是合作,不分拉倒。”我甩甩他的手走人。
  陆文书就这样拿走了我的坠子。
  但他并没有得奖。后来,我便再也没有戴过它。它并不是什么好东西,但我始终觉得或许是评委老师走了眼光才没看上它。敝帚自珍,说的就是这样的道理。所以我一度后悔把它借给了陆文书,如果我没有,或许它到现在还好好的戴在我的脖子上。
  我最近整理房间,重新从抽屉里拿出这个坠子,把她送给了周蓝。她从前不知道我小时候的那个他,但当草拟图出来的那一天,她就非要这个不可。
  晚上,我在书桌前整理即将要动笔的漫画的文案时,周蓝打电话过来。
  “干嘛?我在忙。”我说。
  “忙也得等姐姐我把话说完。”她在那头笑得花枝乱颤。
  “你不会高兴坏了吧?”
  “哪有。哎,说真的,你不是一直都很宝贵这蓝花坠子吗,干嘛送我?”
  “你一直想要,趁着我心情好,就满足你呗。”
  “我想要个男朋友,怎么不见你给我个男朋友啊?”
  “和你一起工作的那个金发碧眼的帅哥道森不是一直在追你吗?”
  “本小姐爱国,不喜欢外国佬。”
  道森我见过很多次,我从不知道一个英国男人看一个中国女人时可以有那样爱慕的眼神。但是周蓝要是不喜欢,道森貌似就没有追她的机会。我只好笑着说:“这个坠子会带给你好运的。”
  “好,我就爱听这话。那咱明天去哪儿吃饭啊?”
  “就在我家,我给你做饭。”我说。
  挂完电话,我望着桌上的一堆画稿,心情五味杂陈。
  蓝花曾经是我对这个世界残存的一丝希望,如今我要舍弃它。
  曾经我想过,如果人一直都眷念某样东西,那是不是人与物之间的执念,就可以超越一切而发生奇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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