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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思忧虑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好友，气得浑身发抖，骂道：“这个武斌简直太过分了！”
“咳。”讲台上，白教授清了清嗓子，似乎有话要说。
“大家想知道获奖者都有谁吧？”白教授神秘道。
此言一出，没人再注意霍燃，就连武斌也挺直腰板，耳朵高高竖起，满脸期待。
“教授，别卖关子啦！”
白教授微微一笑，目光在人群中逡巡，最终落定。
“霍燃同学。”他开口，把全班都吓了一大跳。
“不会吧，她真的获奖了？”
“今天难道是愚人节？”
最惊讶的要数武斌，他的眼珠子几乎夺眶而出，嘴巴大张，表情愚蠢而可笑。
可惜霍燃暂时没心情欣赏这一幕，她轻轻叹了口气，轻声应道：“到。”
白教授笑眯眯说：“恭喜你，项目获得了一等奖。相应的，给你这门课总成绩加30分。”
几秒的沉默后，教室沸腾了，不知是因为一等奖还是30分，大概还是前者更多点。
毕竟，获奖的不是别人，偏偏是大名鼎鼎的“投资冥灯”。
回宿舍的路上，祁思紧紧掐住霍燃的手，激动得仿佛是自己获了奖：“阿燃，是真的吗？你获奖了，而且是一等奖！太了不起了，我完全没想到！”
霍燃叹了口气：“是啊，我也完全想不到。”
“对了，你现在可以告诉我，报名的到底是什么项目了吧？”祁思还记得她之前说过，只要项目能获奖，就告诉她具体内容。
霍燃苦笑着递过光脑：“喏，你自己看ᴶˢᴳᴮᴮ看吧。”
三分钟后。
祁思面色古怪地把光脑还给霍燃，欲言又止。
霍燃看了她一眼，面无表情道：“想说什么就直接说。”
“晨星集团到底为什么会看上这个项目？根本就没有下载量啊！”祁思忍不住吐槽。
霍燃：“实不相瞒，我也很想知道答案。”
祁思很快就想通：“管他呢，能获奖总归是好事。”
好事吗？
恐怕所有人都以为桃花源能受到晨星集团青睐是走了大运，只有霍燃有苦难言。
好在结算日马上就要到了，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差池……吧？
***
怕什么来什么，这句话放在霍燃身上绝对适用。
距离结算只剩下一天，霍燃突然接到电话，邀请她前往晨星集团观看桃花源宣传样片。
怀着复杂的心情，霍燃再次来到晨星集团。
这回她没见到费闻川，是广告部经理接待的她。
“霍总好。”经理脸上挂着殷勤的笑，热情地迎了上来。
虽然经理比她年长许多，态度却十分客气。他早就听说，费总十分看重桃花源这个项目，因此接到任务后，全部门加班加点，总算在不到一周的时间内，把宣传广告赶了出来。
好在霍燃不知其中缘由，若是知道，恐怕得郁闷上好一阵子。
经理向她介绍，这支广告共花费了50万星币。
“50万？！”霍燃震惊。
光是广告制作费，就比app的全部投资高出几倍。
经理点点头：“很便宜是吧？这是因为这支广告运用的是咱们集团自行研发的裸眼VR技术，所以花的都是成本价，如果找外面的团队制作，起码得贵上五六倍。”
50万还是成本价……
霍燃恍惚了一下。
经理不明所以，还以为她不满意，忙解释道：“请您放心，虽然钱花得少，但广告效果绝对不差。”
霍燃勉强牵动嘴角：“嗯，我知道。”
事实证明，经理还真不是在吹牛。
整支广告片采用了最新裸眼VR 技术，使得观看者无需佩戴VR装备，就能拥有身临其境般的沉浸式体验。
广告内容并不复杂，背景发生在大宇宙时代来临前。来自高等文明的主人公在一次太空航行中意外碰到陨石风暴，不得已来到附近的地球避难。
起初，他对地球上落后的人类文明不屑一顾，但在领略了各种壮丽秀美的风景后，他彻底爱上了这里。
陨石风暴结束后，他决定继续留下来，开启地球之旅。
一分钟的广告结束，经理觑着霍燃的脸色，小心翼翼地问：“霍总，您觉得如何？”
最初接到广告任务，他很是头疼，毕竟这款app从形式到内容都很冷门，他担心即便做了广告，也很可能达不到很好的宣传效果。
后来还是费总特批，让集团技术团队帮忙，把最新的裸眼VR技术运用到广告制作上，这样即便广告内容不受欢迎，光是靠这项技术，应该也能吸引到一些注意。
还别说，探索古地球这个主题虽然冷门，但也意味着有新鲜感。尤其是在裸眼VR技术的加持下，更是给人一种奇妙的感官体验。
成功的广告，需要的就是这种能夺人眼球的特点。
霍燃回过神，喃喃道：“……不错。”
岂止是不错，这广告的效果甚至大大超过她的预期！
此时此刻，她终于能理解“50万是成本价”的含义。
经理显得很高兴：“太好了，那明天广告就能正式上线。”
“等等！”霍燃错愕，“你说广告什么时候上线？”
经理摸摸脑袋，不明所以道：“明天啊。”
霍燃：“……！”
***
在签订合同时，费闻川曾对霍燃承诺，将至少投入150万星币开发桃花源。
霍燃并不认为晨星集团这么大的公司会赖账，但她没想到，承诺居然会这么快就兑现。
150万星币被分配得明明白白，其中50万用作宣传片制作，40万用于app的优化升级，剩下60万，将全部投入营销推广。
清晨4点，祁思被尿憋醒，发现对面床居然还亮着光，吓了一跳，奇道：“阿燃，你是没睡还是已经醒了？”
霍燃的脸在光脑屏幕散发的幽光下，显得格外诡异。她手指在机械地按着刷新键，目光呆滞，表情麻木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半天，她才后知后觉抬起头，眼睛底下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。
祁思“嘶”了一声，震惊道：“你该不会一夜没睡吧？”
霍燃沉默地点点头。
桃花源广告已于0点正式上线，在铺天盖地的营销下，app下载量已从原先的两位数增至五位数。软件在运用市场里的排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上升，叫她怎么睡得着？
祁思急了：“不睡怎么行？明天……不对，今天早上咱们还有课呢，你这样怎么撑得下去？”
“上课？”霍燃愣了愣，才想起又到了投资实训课的开课时间。
祁思追问：“到底是什么事那么急，非得连夜做不可？”
霍燃心知也瞒不了祁思，只能实话实话：“桃花源的宣传广告上线了。我关心数据，所以睡不着。”
祁思剩下那点睡意也彻底醒了，忙凑上来：“什么样的？我要看！”
……
几个小时后，两人打着哈欠，匆匆赶到教室。
虽然因为一夜未眠，头脑尚且混沌，但霍燃还是敏锐地感知到有一道视线朝自己扫射而来。
与她的目光接触，武斌连忙用课本挡住脸，假装认真看书。
霍燃挑了挑眉，没打算理会，径直朝自己的座位走去。
课本后，武斌紧紧咬着牙，妒火几乎烧红了双眼。
自得知霍燃获得创业大赛一等奖，武斌情绪一度失控，气得好几天都吃不下饭。
事后，武斌刻意打听霍燃报名参赛的项目，得知是款叫桃花源的app，专门搜了来，才发现该app的下载量居然少得可怜。
也不过如此。
他报名参赛的同样是一款app，下载量却比桃花源高得多。但最终却是桃花源入选一等奖，他的项目却名落孙山。
不屑归不屑，他却比任何人都要关注桃花源的动态，因此在广告播出的第一时间，他就发现了。
霍燃一夜没睡，他其实也一样。霍燃为不断攀高的下载量而苦恼，他也为下载量而咬牙。
凭什么霍燃就能获得晨星集团的投资？这其中一定有阴谋！他忿忿不平地想。
“阿燃，你看那个武斌，他估计要气死了。”祁思拍手称快。
“不用管他。”霍燃并不在乎什么武斌文斌，她现在满心满脑都在想着任务的事。
她计算过，除却同晨星集团的分成、运用市场的抽成、平台的运营费用及税收，下载量如果超过12万，那么就将超出系统资金的10%。
到目前为止，桃花源的总下载量已达4万多快5万，而距离结算时间还有不到3小时。
任务究竟是成功还是失败，关键就看接下来这3小时的下载情况。
这种等待的感觉并不好受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，以至于她压根没听进去白教授在课堂上讲了什么。
突然，她耳边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，她吓了一跳，茫然地问同桌：“思思，怎么回事？”
祁思很激动地回答：“白教授说，下周他会带我们外出实践，到晨星集团参观！”
霍燃现在简直听不得“晨星集团”这四个字，但见好友这么高兴，也不好扫她的兴致，只得没灵魂地应和：“哦，是吗，那很好啊。”
祁思捧着脸，喃喃自语：“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费学长，也不知道他工作时是什么样子的。”
霍燃想起上回见面时费闻川表现出来的高冷傲慢，心里呵呵一声，道：“那还是不要看到比较好，起码还能保留点幻想。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没事。”
第7章 参观
◎花钱怎么就那么难？◎
晨星集团的大范围营销果然起了作用，广告片才发布不到半天，网上已经陆续出现不少关于桃花源的评论。
“阿燃，你看你看，好多人都在夸桃花源诶！”祁思用力拉着霍燃的胳膊左右摇晃，看那股兴奋劲，就好像她才是桃花源的制作人。
“哦，是吗，怎么说的？”霍燃心不在焉应道。
距离系统结算只剩下一个小时，她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，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光脑，时刻关注桃花源的下载情况。
“我念给你听啊。这边有条评论说，桃花源是他用过最特别的VR地图，他原先一直以为古地球就是颗废弃的荒芜星，现在彻底改观了。”
虽然心神不宁，霍燃还是稍微分了下神：“真的吗？给我看看。”
祁思递过光脑：“喏，类似的评论还挺多的。还有好多人夸桃花源的BGM很好听很特别，问这些音乐叫什么名字。”
网上居然已经有了用户自行建立的桃花源专门论坛。
【被广告吸引来的，app制作ᴶˢᴳᴮᴮ得挺精细，居然售价才1星币，没有任何额外消费，这也太良心了叭！】
【古地球文学爱好者狂喜！文库里有好多古地球时期的作品，而且都不要钱！】
【提个建议，制作公司可以增加多人互动功能，大家一起逛风景会更有意思一点】
【诶，原来古地球长这样吗？好想去那里旅行啊】
【醒醒，那是曾经的古地球，现在古地球是E级星，很危险的。桃花源里出现的那些景点，估计早就在灾变中毁灭了】
【有人注意到“桃花源”这个名字吗？感觉挺好听的，查了下，好像是跟古地球上的典故有关，突然对古地球文化感兴趣了】
【这个“重启”是家新公司吗？之前都没听说过，也找不到以往的项目，不过能跟晨星集团合作，应该很厉害吧？】
霍燃翻着评论，心情格外复杂，说不清到底是喜多一点，还是忧一点。
身为古地球专业学生兼未来的从业者，她当然很乐意看到网友喜欢古地球、愿意去了解古地球。
但这却是建立在桃花源这款app基础上的，桃花源火了，她的任务要怎么办？
怀揣着复杂的情绪，她终于等来倒计时归零的那一刻。
谢天谢地，桃花源的下载量最终停留在10167这个数字。
系统弹窗准时跳出。
【任务时限：15天】
【总花费：100000】
【总收入：9572.35】
【恭喜，任务通过，系统正在结算】
【结算成功，100点数已到账】
就差一点，就要完不成任务。
霍燃大感庆幸的同时，迅速用点数在系统商城兑换了有害垃圾无害化分解技术，随后又看到新的任务提醒。
【新任务正在发布】
【系统资金：500000】
【倒计时：30天】
她的笑容一点点消失。
要在一个月内花光50万星币，谈何容易？
除此之外，她还面临着另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。
桃花源。
她制作这个冷门项目的初衷就是为了花钱，谁知晨星集团从中插手，硬生生奶起了这个本该扑到死的项目。
看网上的评论反馈，桃花源的盈利已成必然，让本就过于富裕的她雪上加霜。
唉，花钱怎么就那么难呢？
***
晨星集团的钱到底没白花，接下来几天，随着营销的全面铺开，桃花源的下载量突飞猛进，虽然还比不上那些热门游戏，但在同类型软件中数据算十分亮眼。
看着账户上与日俱增的盈利额，霍燃却一日比一日忧愁。
一周时间就这么溜过，然而她还是没想好到底要怎么顺利把钱花出去。
这天祁思起了个大早，捯饬了许久，换上专门为找工作买的西服套裙，还给自己撸了个全妆。
霍燃醒来时看到她的模样，吓了一跳：“你要去约会啊？”
祁思正在镜子前编头发：“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啦？”
霍燃抓了抓睡得凌乱的短发，愣愣道：“你生日不是今天啊？”
祁思娇嗔地斜了她一眼，语气加重：“今天的实训课，咱们要去晨星集团参观！”
霍燃不理解：“参观就参观呗，你打扮这么隆重做什么？”
“那可是晨星集团诶！”见霍燃依然面露困惑，祁思叹了口气，解释道，“白教授每年都会组织学生到晨星集团参观，而且如果表现得好，有机会获得推荐进入晨星集团实习。这机会多么难得，当然要好好打扮啦。”
霍燃耸耸肩，随手从衣柜取出件套头衫套上，又随便梳了两下头发，穿上帆布鞋，准备出发。
等到了集合地点，霍燃惊奇地发现，今天班上的女生们穿得一个比一个花枝招展，就连许多男生也明显收拾过，衣着正式得像要去面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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