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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去的是家消费水平偏高的餐厅，霍燃从一开始就说好，这顿饭由她请。
“这怎么好意思？”祁思下意识反对，“我马上就要有实习工资拿，还是我请你吧。”
“照你这么说，我还开公司了，不是更应该请你？”霍燃挑眉。
“可是……”祁思还想说什么。
“没什么可是的，就这么说好了。”霍燃斩钉截铁道，“过去你请我那么多次，这次就当我的回礼，嗯？”
祁思转念一想，霍燃的确今非昔比，如今她开了公司，还有桃花源这么个热门项目，遂不再坚持。
霍燃这么做倒不是故意打肿脸充胖子，虽然她的话有夸张的成分，她并不能随意使用公司资产，但有一点是肯定的——
她手里有钱。
这钱其实是工资。她还是在财务的提醒下，才想起自己其实也可以给自己开工资，这也是系统允许的消费。
身为公司一把手，她的工资标准还不低，足够覆盖她的生活费还有盈余。
因此，就算投资实训课挂科，拿不到奖学金，也不影响她的生活。不过她当惯了优等生，无法接受自己挂科。
餐厅环境不错，卡座与卡座之间用竹制格挡，让顾客拥有相对独立的用餐环境。
她跟祁思正好坐在最里面，从外面不容易看到里面的景象。
用餐中途，她听到隔壁有人提起桃花源，不由竖起耳朵。
“听说最近很火的那个桃花源是咱们学校学生制作的项目？”
“对，我也听说了，说是一个大四女生制作的，很幸运获得了晨星集团的投资，真厉害啊。”
“幸运？我看不见得吧？”
“怎么，你有什么内幕吗？”
“阿燃，你怎么了？”祁思见霍燃神情古怪，小声问道。
霍燃在嘴唇前竖起一根手指，“嘘”了一声，示意她不要说话。
祁思大感好奇，也凑过来听。
隔壁，对话还在继续。
“我听说啊，是那个女生暗中与晨星集团内部人员勾结，贿赂了创业大赛的评委，所以才能获得一等奖。”
“真的假的？这么劲爆？”
“我觉得十有八|九是真的。据说桃花源这个项目刚开始特别糊，下载量才两位数，就这样的项目，凭什么能获奖？要说这其中没黑幕我都不信。”
“不会吧？可我看桃花源现在也很火啊，说明还是有过人之处的吧？”
“呵呵，就晨星集团那营销力度，哪怕是一只猪都能捧上天！这些钱用来投资其他项目，说不定比桃花源更火。”
“啧啧，真是黑暗啊。”
祁思实在听不下去了，就要拍桌而起，霍燃更快一步，紧紧按住她的肩膀。
“阿燃？”祁思难以置信，低呼道，“他们在造谣！”
霍燃面无表情：“我知道。”
“那你就这么忍下来吗？”祁思急切地问。
霍燃端起手边的水杯，一气饮尽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：“忍？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个字。”
“那你——”
霍燃站起身，活动活动手脚，冷笑道：“这些人既然这么无聊传八卦，那我不介意为他们的人生增加一点趣味。。”
邻座的俩男生突然见有个漂亮女孩朝他们走来，又惊又喜，还没来得及开口，就见对方伸出双臂，一手一个，揪住他们的领子。
“你是你谁？你要干什么？”俩平均身高一米七好几的男生惊恐大叫，想要挣脱，却动弹不得。
霍燃神情森然：“你们刚才造谣不是造得挺欢快的吗？怎么，现在又不认得我了？”
“刚才……”其中一人猛地想起什么，瞪大眼睛，“你难道就是桃花源的制作者？”
“我是你爸爸。”霍燃危险地眯起眼，手中力道加重，“说，这谣言是哪里听来的？”
“对、对不起！”男生忙不迭滑跪认错，“不关我的事啊，我、我也是听别人说的，学校里好多人都这么说，我也不知道是谣言啊……”
一顿原本该很愉快的晚餐，因为闹这么一出，最后潦草收场。
回宿舍的路上，祁思小心翼翼觑着霍燃的脸色，几次张口，欲言又止。
“你是不是想问，到底是谁在背后造我的谣？”霍燃看穿她的意图，主动开口。
祁思抿了抿嘴，轻轻点头。
“其实也不难猜。造谣也是需要成本的，也只有利益相关者，才会不惜代价去抹黑他的竞争对手。”
祁思似懂非懂：“所以说，对方应该也是报名参加创业大赛的选手？”
“很有可能。”
“那这人也太过分了，竞争不过别人，就在背后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，真恶心！阿燃，你该不会就这么算了吧？”
霍燃“呵”了声，把垂在两颊的发丝捋到耳后，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：“我会让那个人知道，什么叫做先撩者贱。”
***
“费总，您找我？”广告部经理战战兢兢敲开总裁办公室的门。
他临时接到通知，说费闻川找自己，大为紧张，仔细回想一番自己最近是否犯了错，否则平白无故的，霍总找他做什么？
费闻川正埋头看光脑，闻言头也不抬，漠然道：“桌上有一封信，你看一下。”
经理不明所以，拿起信纸。
数秒后，他脸色大变。
“造谣，这完全就是造谣！费总，你要相信我，我从没有私底下与霍小姐接触，更没有收贿赂，我们之间是清白的！”经理急得满头是汗，大声辩解。
费闻川抬起头，挑了挑眉：“那你怎么解释照片的事？”
举报信里，除了文字控诉经理与霍燃有不正当交易，还附上了两人在一起密切交谈的照片。
“那天霍小姐跟着学校的队伍来咱们公司参观，我正好碰到她，就与她多聊了几句桃花源的广告招商的事，我们谈的都是工作上的事，事实根本就不是举报信里说得那样！”经理恨不得当场剖开胸膛，让上司看到他的一片真心。
“嗯，我知道。”费闻川淡淡应道。
“费总你一定要相信我啊——呃？”经理一愣，连接下来要说什么都忘了。
费闻川双手交叉，搭成塔状，抵在下巴前：“桃花源这个项目是我钦定的。”
经理蓦地想起此前公司里的传闻，据ᴶˢᴳᴮᴮ说评委们都不看好桃花源，是霍总排除万难，力挺这个项目。
初闻此事，他觉得是无稽之谈，没想到居然是真的。也不知道霍总究竟为什么如此看重这个项目，难道他跟那位霍小姐关系匪浅？
经理打了个激灵，不敢再细想下去。
不管怎么说，只要能证明自己的清白，那就是好事。
费闻川点点桌面，淡淡道：“举报信既然把你牵涉进去，那事情就交给你来处理。两天内，我要看到结果。”
经理忙不迭答应下来。毕竟，他也不想任由这盆脏水往自己身上泼。
第13章 收购
◎这次稳赔！◎
城郊，偏僻的邮政所。
武斌刚刚把一封信投入邮筒，冷不防身后想起一道冷冰冰的女声：“看你鬼鬼祟祟，莫非是做了什么亏心事？”
武斌吓得当场跳起来，猛地回头，对上一双不带丝毫温度的眼睛。
“我才没——”武斌正要解释，又想起什么，提高音量，“你居然跟踪我？”
霍燃双臂环胸，嗤笑一声：“我说武斌同学，这条路难道是你开的吗，别人就不可以走？”
“你如果不是跟踪我，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？”武斌愤愤道。
霍燃向前一步：“我倒是想问武斌同学，明明学校里就有邮局，为什么要舍近求远，跑到城市的另一头寄信？莫非，你的信里有不可告人的信息，所以害怕被人查到来源？”
“你血口喷人！”武斌下意识后退半步，梗着脖子大声反驳，“小心我告你诽谤！”
“好，真是太好了。”霍燃拍掌，“武斌同学，如果咱们专业有表演课，你也不至于年年总成绩都不如我了。毕业晚会上如果没有你，我可不看。”
“你！”武斌暴跳如雷，随即想到什么，又冷静下来，嘴角勾起，讽刺道，“我承认，我成绩不如霍同学你好，但起码我是堂堂正正考出来的。不像某些人，表面上多优秀，私底下不知使了多少见不得光的手段。”
“谣言果然是你传的。”霍燃眼神发冷。
她猜测造谣者同样是创业大赛的参赛者，而且这个人很有可能认识她，因为谣言里有些细节只有认识她的人才知道。
思来想去，她把目标锁定在与自己有旧怨的武斌身上。
“没错，就是我，那又怎么样？”
事到如今，武斌也不打算再装下去，他眼底闪过凶光：“难道我说的有错吗？如果不是你勾结评委，凭什么能获奖？就凭两位数的下载量？”
虽然霍燃也不能理解桃花源为什么能够获奖，但面对这种情况，她绝不能怂。
“桃花源不行，难道你就可以？”霍燃嘲讽全开，“不会吧，你不会觉得桃花源没获奖，你的项目就能够获奖吧？”
“你——”武斌眼珠一转，冷笑道，“起码，我可是获得了晨星集团的实习资格，这说明我才是费总欣赏的人才！”
“那你很棒棒哦，给你鼓掌。”霍燃敷衍地拍了两下手，目光从懒散到锐利，“所以，你不用电子邮件，而且还专门跑到这么偏僻的邮局寄举报我的信。为了搞我，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。”
武斌脸色微变。
“你、你不要乱说。”他强撑着反驳，“我才不是——”
霍燃不耐地打断他：“是或不是我不关心，我只是很好奇，欣赏你的费总如果知道这件事，会怎么看呢？”
“你要做什么？”武斌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霍燃耸耸肩，从口袋里掏出光脑：“刚才忘记跟你说了，我把咱们刚才的对话录下来了。”
武斌爆了句粗口，就要冲上来夺光脑。
霍燃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，身子一侧，反手擎住武斌的胳膊，用力一掰。
惨叫声响破天际。
还多亏了武斌选择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寄信，周围没人注意到此处的动静。
“真弱啊。”霍燃松手。
武斌痛苦倒地，四肢并用，连滚带爬向后躲避。
霍燃倒也没打算把武斌怎么样，她只是要他亲自说出自己是造谣者，好证明她的清白。
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时，突然听到一阵铃声。
这不是她的来电音，那么只可能是武斌的。
她只停了半秒，继续走开。
时间宝贵，不值得浪费在这种垃圾身上。
武斌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，掏出光脑，一看来电显示，硬生生挤出一个龇牙咧嘴的笑容，接通了电话。
***
“阿燃，你听说了吗，武斌还没开始实习就被晨星集团辞退了。”霍燃收到祁思的消息时，正在乘车前往优源饮料厂的路上。
她挑了挑眉，回复：“为什么？”
祁思：“原因不清楚，不过听跟他一起参加实习的人说，好像是犯了什么错吧。”
犯错？霍燃立刻想到武斌寄出的那封举报信。
是因为这原因吗？
霍燃眼前闪过费闻川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，内心微有触动。
“霍总，到了。”罗以秋提醒。
“哦，好。”霍燃回过神，理了理衣襟，走下车，笑着朝老厂长走去。
今天是重启公司正式与优源饮料厂签约的日子，双方郑重在合同上签下名字，优源饮料厂正式易主。
对于饮料厂的后续发展，霍燃早有规划。
“生产线全部更新，换成最新款的机器。”
“厂房重新装修一遍，现在环境太差了，不利于工人身心健康。”
“员工宿舍和食堂都搞起来，咱们请人工作，最起码吃和住要有保障吧？”
“绿化一定要搞好，大伙工作累了，还可以在室外透透气散散步。”
“还有……”
霍燃洋洋洒洒说了一通，老厂长在旁听着，内心无比欣慰。
他一度怀疑自己卖掉饮料厂的选择究竟对不对，他担心这么做会彻底毁了这座本就摇摇欲坠的工厂。
昨夜，他在床上辗转反侧，一宿难眠，内心充满对未知的彷徨和恐慌。
虽然霍燃给他的印象不错，但毕竟尘埃未落，谁知道未来到底会是怎么样。
现在，他终于可以把心放下。
他的新老板不仅实现了他一直想做却无法做成的事，甚至远远超乎他的要求。
霍总的一切行为，说明她是真心实意想把饮料厂办好，重振优源饮料厂当年的辉煌。
饮料厂后继有望了！
“刘厂长，您还有什么好的建议吗？”霍燃笑眯眯问。
老厂长回过神，认真思考一阵，道：“实不相瞒，霍总您的计划非常好，不过我还有个疑问。”
“您请说。”
“这饮料的包装，是不是也要更新一下？还有技术，也该升级升级，推出新口味什么的。”
刚才霍燃考虑到了一切，就连工厂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门也交代要换掉，偏偏没提到最重要的一点，即商品本身。
现如今的饮料市场百花齐放，为了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吸引消费者的目光，各饮料厂商费尽心思，不是创新口味，就是在包装上下功夫，怎么吸睛怎么来。
唯有优源饮料，因为缺乏资金，还是延续36年前的口味和包装，在一众缤纷酷炫的饮料中显得十分朴（过）素（时）。
老厂长不是没想到进行变革，但苦于没有资金，只能维持现状。
他认为，优源饮料之所以持续性走下坡路，与此也很有干系。
谁知，霍燃闻言，脸色一变，严肃道：“不行，包装和口味都不能变！”
老厂长愣住。
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重，她缓了缓，解释道：“我觉得优源原来的包装和口味就很好，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。”
当时在制作桃花源时，她想着要一反常态，做一些颠覆性的冷门尝试，认为这样一定没人买账。
谁知后来，这些创新元素竟成了桃花源的卖点，许多人专门为了这才下载桃花源。
她实在是被桃花源的创新性实验给弄怕了，这回干脆一点变革都不搞。她就不信，都这样了，她还能赚钱！
创新有（赚钱的）风险，维持（扑街）现状才最稳妥。
“这、这样啊。”老厂长勉强扯了扯嘴角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，但厂子已经易主，既然人家新主人认为没问题，他也不好置喙太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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