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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道长他清冷撩人——糖果耳环【完结】

时间:2024-03-25 17:19:10  作者:糖果耳环【完结】
  他全部积蓄只有这么多,若是买错了,一时半会儿还买不起第二回 。
  正发呆的时候,冷不丁被人拍了肩膀,他回头,一抹灿若桃花的笑容猛然撞入眼帘,那笑容太过耀眼,让他不由自主地抬手挡了挡眼睛。
  靥娘觉得好玩,逗他:“干嘛?我长得吓人吗?”
  丹景放下手,自己也不理解为什么会做这个动作,干脆指着刘家铺子疑惑道:“我打听过了,东花墙子街刘家荷花酥只此一家,但里面没有姓刘的小丫头。”
  “怎么没有,那不就是……”靥娘指给他看,突然又想到了什么,默了下改口道,“我记错了,是刘婆婆,呵呵。”
  她明显心虚,但两人不熟,也不好多问什么,既然确定了这就是她说的那一家,丹景就将钱袋里的钱全都拿出来,买了三盒荷花酥。
  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  “靥娘。”靥娘点点自己唇角笑出来的小梨涡,“笑靥的靥,你可以叫我靥娘姐姐。”
  “靥娘……姐姐。”他耳朵有点红,“谢谢你昨天救了我,这两盒是赔偿,一盒是谢礼,其实谢礼应当比赔偿贵重的,但、但我没钱了。”
  靥娘毕竟是个妖怪,不太懂人情世故那一套,小道士给了,她也就高高兴兴收了,三盒糕点抱在怀里,看这小娃娃越来越顺眼:“丹景小道长一大早来城里有事?”
  丹景点点头:“齐州城内有人失踪,师父让我来看看。”
  “是百花洲开宣纸店的吴家吗?”
  “是,你如何知道?”
  “刚刚吃早饭时候听别人讲的。”靥娘热情带路,“百花洲离这儿不远,我带你去!”
  百花洲是座湖中小岛,隔岸就能望见岛上风景,此时正值早春,百花洲百花吐蕊,去赏花游玩的人自然也多起来,无数小船在湖中穿梭忙碌,熙熙攘攘,热闹非凡。
  靥娘也叫了艘船,谈好价格就拉着小道士跳上去,好奇道:“看你一个小豆丁,你师父放心让你自己出来?”
  “最近怪事频发,妖孽横生,师兄们都下山除妖去了,观中暂时无人,所以派了我来,师父说这一趟只是占卦,无甚凶险。”丹景小声解释,皱着眉头有些不满,“我虽个子矮小,但已经十岁了,占卦不比师兄差。”
  “嘻,逗你的。”
  靥娘摸摸他头上小发髻,“小道长手长脚长,虽现在不显,但将来定是个伟岸身材。”
  “真的?”
  “必然,我阅人无数。”她吹牛。
  随口聊了几句,船便靠了岸,靥娘起身抬头,只见百花洲内一道鬼懦逄欤正是吴家宣纸店的方向。
第4章
  这世间,万物皆有牛其中又以妖跟鬼最为明显,像昨日陈大姐家画里的画妖,袭击孩童的黑眚,还有黑眚身体里被束缚的孩童灵魂,都有拧
  盼白色,若得了造化探得仙路,便会带上些许淡淡金光,但若沾了人命,则会变成红色,像凶残滥杀的黑眚,它的妖乓丫红到发黑,而那些孩童灵魂,则全都是非常纯洁的白。
  靥娘抿着唇,盯着已经被鬼帕罩的吴家,这鬼糯亢冢不掺杂丝毫红色,说明鬼物只是怨气深重而未曾伤人,可这黑色怨气已经浓到化不开了,鬼物又能隐忍到几时?
  丹景是看不到诺模他只是个法力微末的小道士,到了吴家门口便上前叩门:“劳烦通报,贫道是云生观的道士。“
  闻讯赶来的是吴家公子吴鹏,失踪的正是他娘子楚氏,见云生观派来个四尺不到的小娃娃,后面还跟着个女子,不由得有些不满,脸色一沉,说了句进来吧便转身走了。
  丹景瞧瞧还在跟着自己的靥娘,话到嘴边转了几转,没好意思赶她走,只仰起头低声嘱咐:“虽说此次只是占卦,但我总感觉这吴家阴气逼人,一会儿你千万别乱跑,离我近些。”
  看他小大人一样管着自己,靥娘觉得很好玩,弯下腰靠他近些,装作很乖的样子频频点头:“没问题,小道长怎么说我就怎么做,特别听话!”
  “唔,你、你听话就好。”小道士被她逗得耳朵通红,闷头加快了步子,“快走吧,占完卦还要回去呢!”
  因着昨天就知道有道士要来,所以吴家早早在院里设了法坛,丹景找吴鹏要来楚氏每日梳头的梳子,从随身包袱里拿出一个龟壳跟六枚古钱,他将古钱倒进龟壳中摇动几下,复又倒出铺在桌子上,认真推演起来。
  他个头瘦小,身上道袍洗到泛白,却也干净挺拓,与眼睛一色的墨眉因为凝神的缘故微微皱起,稚气未脱的脸上竟显出几分与年龄不符的端肃清冷,原本不耐烦的吴鹏也放下胳膊,屏息等待。
  丹景看了半晌,心内惊诧,抬头问道:“这梳子确定是少夫人用的?”
  吴鹏点头:“自然,我每日睡前亲手为她通发,不可能认错。”
  “没错就好。”他示意吴鹏看桌上古钱,“卦象显示少夫人窃走了别人一件东西,那东西至关重要,需得以命来偿。”
  “偿命?”吴鹏面色发白,“难道说我娘子她……”
  “少夫人阳寿未尽,暂无大碍。”
  吴鹏松了口气,又问道:“小道长可算出我娘子现在在哪儿?”
  丹景闻言顿了下,还是笃定道:“少夫人就在这间院子里,没有离开。”
  “不、不可能啊,我们这些天里里外外都翻遍了,官府也派人找过了,根本找不到!”吴鹏不信,“小道长,我娘子究竟在哪儿?”
  “就在这里,按照推演来看,是在西厢房。”
  “胡说八道!”吴鹏彻底恼了,手指杵上小道士鼻尖,“哪里来的小骗子?我这几日天天睡在西厢房,我娘子在不在里面我能不知道?我看要么你根本不是云生观的道士,要么整个云生观都是招摇撞骗之徒!”
  丹景被他指着,又听他骂云生观招摇撞骗,气得攥紧拳头想要反驳,可他终究是个孩子,个头小气势也不够,面对气势汹汹的吴鹏跟帮腔的吴家众家丁根本插不上嘴,只涨红了脸怒瞪着一群人。
  靥娘看了会儿,上前拍掉吴鹏的手,轻声说了句住口,对面骂骂咧咧的声音戛然而止,她迤迤然站到丹景身边,目光扫过面露惊恐的吴家众人,温声道:“道长说少夫人就在西厢房,你们找都不找便说没有,如此武断轻率,是欺负道长年龄小吗?”
  她说着看向吴鹏,“我只当吴家做笔墨生意,应是知书达理人家,吴公子,你方才那般口不择言,未免太过失礼了吧?”
  吴鹏刚才在她说了那句住口之后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,心知这位女子不简单,他指指自己嘴巴,又连连作揖拱手,满眼祈求之色。
  见他服软,靥娘点点头,吴鹏只觉得喉头一松,试着啊了几声之后将两人带到西院。
  他有些惧怕靥娘手段,可又对丹景的占卦结果不服,冷着脸语气生硬:“这便是西厢房,我们夫妻的卧房,且这宅子是吴家祖宅,所住几代皆是吴家人,从未听说过有暗室机关。”
  “小道长若真有神通,还请将我娘子找出来,吴家必有重谢!”
  靥娘从踏进西院那一刻便知小道士占卜没错,整个院子被施了障眼法,也就是鬼打墙,刚才自己一上岸看到的鬼疟闶谴舜Ψ⒊隼吹模而鬼抛钪氐牡胤剑就在西厢房内。
  她想了想,对身边的小道士用灵力传音:“是鬼打墙,你师父有没有教过你破解之法?”
  丹景转头看她,见她眼睛盯着西厢房,嘴巴动也不动,知道她是在给自己传音,略一思索拔剑向天,以剑为笔在空中画了道咒符。
  “太上台星,应变无停,智慧明净,心神安宁,破!”
  破字出口,虚空画就的符咒突然金光闪烁,众人只觉眼前一花,刚刚还有些雾蒙蒙的西院瞬间明亮起来,此时再定睛去看,只见院中花圃里刚才还含苞待放的牡丹此刻全部盛开,鲜血般凄厉殷红,纵在光天化日之下也显阴森诡异,正当大家被眼前景象惊呆之际,房内突然传出微弱的呻/吟声。
  “是容儿!”吴鹏听出了自己娘子的声音,第一个冲了进去,在西厢房墙角的衣柜与墙壁缝隙处塞着的,正是奄奄一息的楚氏。
  “还愣着干啥?快把衣柜搬开!”
  楚氏被强行挤在衣柜与墙壁之间,双脚悬空,面部涨紫,双眼已经翻白,估计再晚上几个时辰就会一命呜呼,家丁们七手八脚把衣柜搬开,吴鹏一把抱住就要滑到地上的娘子,大喊着去找大夫。
  “看来早上的大姐说的没错,还真是夫妻情深。”靥娘羡慕地咂咂嘴,见楚氏缓醒过来,碰碰身边小孩,“小道长,咱们走吗?”
  丹景点点头,念了声道号跟吴鹏告辞:“既然少夫人已找到,贫道告辞。”
  “小道长留步!”吴鹏搀着楚氏追到门口,低声下气,“小道长,小神仙!刚才全是我的错,是我有眼无珠!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,救人救到底!”
  他望望院子里诡异的血色牡丹,忍不住打个哆嗦,“您方才说我娘子拿了旁人东西,究竟是什么东西?”
  “不知,吴施主可向少夫人问询。”
  “这――”吴鹏转头看向楚氏,楚氏白着脸,缓缓摇头,“夫君从未亏待过我,我又为何要拿旁人东西啊。”
  “既然容儿没拿,说不定是哪里出了差错,就算是不小心拿了,金山银山,咱们赔便是!”吴鹏将楚氏搂在怀里温声安抚,“这位小道长是有大神通的人,你且将这几日遭遇与他说说,看有何破解之法。”
  楚氏听了自己夫君的话,慢慢放松下来,目光缓缓看向对面的丹景跟靥娘,余光无意中触碰到那一花圃的血色牡丹,吓得赶紧别开眼睛,惊恐道:“是、是鬼,是穿着红色衣服的女鬼!”
第5章
  正午阳光晴好,禁不住吴鹏一再乞求挽留,两人决定帮人帮到底,看看这几日在吴家作祟的究竟是何物。
  吃罢午饭后丹景小道长借了吴家书房,在临窗的书桌上写咒符,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,在符纸上烙下一道明亮的痕迹。
  靥娘搬了绣墩坐在旁边,手里摆弄着一个小木块。
  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术法,小木块在纤纤十指间翻来翻去,渐渐变成了一只振翅欲飞的小鸟,线条明快,形状美好,她修饰了半天,最终满意地点点头,放到桌上推过去:“小道长,送你个平安符。”
  丹景停了笔,歪头看向那只木制小鸟,觉得很可爱:“这是什么鸟?”
  “是重明鸟,其形似鸡,鸣声如凤,能趋吉避凶,魑魅魍魉不敢来犯。
  “重明鸟?”他忍不住拿起来,放到鼻下嗅嗅,“有桃花的香气。”
  “从一棵几百岁的年轻桃树身上刚掰下来的枝子,新鲜着呢,化灾辟邪保平安。”她眉眼弯弯,特意将年轻二字咬的很重,“今晚凶险,务必戴在身上。”
 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强调几百岁的桃树是年轻桃树,但这平安符的确很好看,丹景小道士爱不释手把玩了好一阵子,道了声谢。
  “今晚会很凶险吗?”
  根据楚氏所述,囚禁她的是一只红衣女鬼,那女鬼施了法术,让她看得到所有人,所有人却看不到她,这几日她眼睁睁看着全家上下为了找自己乱成一团,孩子哭着找娘,丈夫心急如焚,她喊到喉咙出血,却与世隔绝一般无人回应。
  若不是靥娘他们来了,只怕再过几日,这位吴家莫名失踪的少奶奶就会在自己卧房里声嘶力竭而死,变成一具发臭的尸体。
  “依着楚氏的说法,鬼物入夜便会出现,我已用她的旧衣物做了替身放在原来位置,也隐藏了楚氏气息,应当不会被察觉。”靥娘道,“但鬼物怨气冲天,只怕不好化解,而且我觉得楚氏有所隐瞒。”
  “隐瞒?”
  “是啊,你算出她欠了这鬼物东西,她却说不记得,可冤魂索命向来不会出错,若不是失忆,必然就是拿了人家什么不得了的东西,豁出命都不能承认那种。”
  “命都不要也不能承认的东西?”小道士凝神想了阵子,又拿起笔,“想不出来。”
  “嘿,我也想不出来,不如来吃点心吧!”靥娘说着将吴家送来的点心跟茶端过来,欢欢喜喜的,“吃点再写。”
  于是丹景又搁了笔,拿帕子擦几下手,规规矩矩拿起一块点心:“好。”
  “你尝尝这个,还有这个,都好吃的!还有还有,这个麻叶好香!”她热情地推荐,又探头去看桌上写到一半的咒符,“小道长,你写咒符写的好慢哦,磨磨蹭蹭半下午了也没写几张,果然小孩儿靠不住。”
  丹景气结:“明明是你一阵跟我聊天,一阵又喊我吃点心的!”
  “也对……那你要不要喝茶?这茶也不错,还是蜜茶呢。”
  “……别说话,不然真的写不完了!”
  ***
  傍晚,吴家所有人都退出了西院,靥娘背着手静静站在院子里,看小道士布阵。
  他法力太弱,想要擒住鬼物就得依靠法阵与法器,只见他先是将下午画的一沓咒符悉数贴在西厢房的门跟窗户上,又取出一根极长的红绳,在门前空地上踏着步子缠缠绕绕,很快就初见雏形。
  步子是道家罡步,小小少年抿着嘴,稚嫩的脸蛋认真严肃,每一次落脚都分毫不差。
 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,红绳织成一张细密的网,丹景擦擦额头因为过度紧张而沁出的汗,摘下腰间佩剑,掐起剑诀,将法力凝于剑尖,全神贯注盯着西厢房。
  五峰山属泰山一脉,云生观归属东岱派,修元神,不事烧炼,在捉妖驱鬼一事上并不是最擅长,只能等鬼物出现,并无召唤之法。
  天色渐暗,原本安静的院子忽的平地起了一阵凉风,沁冷刺骨,靥娘瞧了眼屋内慢慢溢出的鬼牛轻轻喊了句:“来了。”
  她话音刚落,张狂的阴风便夹杂着女子凄厉的哭叫,呼啸着从四面八方冲来,打着转地将两人裹挟其中,花圃中血牡丹被吹得摇摇欲坠,有殷红的血从花中滴落。
  厉鬼现身,便是鬼入人途,阴间阳世交汇处风气骤起,愈刮愈烈。
  丹景瘦小的身体始终稳稳站着,任狂风吹得道袍哗啦作响,在牡丹泣血的一瞬用剑尖挑起地上红色绳网,清叱一声向空中抛去。
  绳网凌空,陡然变得巨大,将西厢房罩了个严严实实。
  风声平息,院中一时静默,紧接着被巨网罩住的西厢房开始传来响动,先是掀翻桌椅的声音,之后贴满符纸的房门便开始晃动起来。
  房门晃动剧烈,黄色的咒符开始一张张脱落,等最后一张咒符落地,木门猛然被撞开一条缝,一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鬼挣扎着冲出来,撞到红绳结成的巨网上又被弹了回去,发出刺耳的尖叫。
  丹景心突突直跳,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鬼,面色青白发灰,双目凹陷,空洞洞的双眼里什么也没有,只一颗干瘪眼珠垂在眼眶外,还带着干涸血迹,枯瘦的手指甲有几寸长,张牙舞爪朝他哭嚎……
  房门数度被推开又弹回,眼瞅着红绳网也松散了许多,小道士握剑的手开始微微颤抖。
  他终归法力太弱,屋中女鬼怨气又重,相较之下实难压制,就在将要力竭之际,靥娘抓住了他的手,纤纤素手覆上来的一瞬,充盈灵力源源注入,已经黯淡无光的宝剑刹那间光芒大盛,化作一道蓝色剑芒直奔房门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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