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淤痕——碎厌【完结】

时间:2023-10-14 14:53:41  作者:碎厌【完结】
  淤痕
  作者:碎厌
  晋江VIP2023-10-12完结
  总书评数:2017 当前被收藏数:9568 营养液数:853 文章积分:90,998,832
  文案:
  司嘉养过一条狗,叫Summer,也永远记得那个和陈迟颂纠缠过的夏天。
  她见过他一副混不吝的公子哥模样,还见过他国旗下的好学生作态。
  只可惜那次,他是和她站在一起念检讨。
  -
  陈迟颂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。
  可是当再次看到司嘉,火星闪烁,烟雾一点点升腾,就快要模糊她的脸时,他开始有点信了。
  而后来发现她好像对他兄弟有意思时,他栽了。
  坏女孩×坏男孩
 
  *未成年期间无任何亲密行为
  内容标签: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校园 正剧 救赎
  搜索关键字:主角:司嘉,陈迟颂 ┃ 配角: ┃ 其它:
  一句话简介:坏女孩×坏男孩
  立意:好好学习天天向上
  ​
第1章 霓虹
  ◎“周日见,司嘉同学。”◎
  天气预报显示台风终于要过境了。
  雨也停了,但潮湿的水汽仍在空中飘浮,搅动着此时此刻不应该属于高三教室的喧嚣,大部分人还沉浸在一场月考刚结束的短暂放松里。
  尤籽杉举着成绩单研究了一整节自习课,说不出是为自己排名升了几名而高兴,还是离助学金的申请资格线依然相差甚远而失望。
  晁艺柠翘个二郎腿,就坐在她前边,正忙着收钱,笑嘻嘻地朝周围一圈女生招手,说:“姐妹们都别赖啊,愿赌服输。”
  旁边有男生见这阵仗,八卦兮兮地凑过来问她赌什么呢,结果被晁艺柠一巴掌拍在背上招呼了回去,“吹你的牛逼,别来管我们女孩儿的事。”
  那男生吃瘪,又觉得挂不住面儿,指着晁艺柠笑骂了一句小气鬼。
  下课铃声就在这个时候分秒不差地响。
  最后一道数学错题刚好抄完,司嘉看了眼前面的动静,收笔,与此同时伸手抽走尤籽杉攥着的那张名单,笑她马上要看出一个洞来了。
  尤籽杉趴在桌上叹了口气,“那我就钻进去。”
  司嘉拍拍她的肩膀,倒是没再说什么,转而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钞票,站起来倾身向前,按在了晁艺柠桌上,“我的那份,给你。”
  彼时教室里开始陆陆续续地走人,窗外最后一缕光线在苟延残喘,晁艺柠看清那抹红色时眼睛都变亮,再一转身,手肘撑在司嘉桌上,托着下巴问:“校门口新开了一家麻辣烫,听说味道蛮好的,去吃吗,真拿你这巨款我也不好意思,就当你请客喽。”
  司嘉闻言收拾书包的动作只停顿一秒,抬头看她,“借花献佛啊?”
  晁艺柠不置可否地笑两声,“你就说去不去吧?”
  “不了,”司嘉拒绝得也干脆,把最后一沓卷子放进书包,“我晚上有事。”
  “好吧。”
  推开教室门是五点三刻,留给司嘉的时间还剩半个小时,她思考着到底是打车快还是地铁方便,走到楼梯口的时候,手腕突然被人从后面拉了下。
  脚步被迫停住。
  不凉不燥的温度收拢,贴着她的肌肤,司嘉顺势回头,不算意外地看向身后的梁京淮。
  拎着校服外套,像是刚从球局撤退,额头一层薄汗,有点性感但不多,全被他一以贯之的冷淡模样埋藏,垂着眼问她要去哪。
  四目相对,司嘉笑着朝他靠近几步,不答反问他现在放学了,要以什么身份管她。梁京淮也没动,任由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缩短,而后才出声:“随便你。”
  司嘉觉得梁京淮这人是真有意思,当初假公济私的人是他,现在却摆出一副是她逼良为娼的样子。眼底的逗弄收了下,她拂开梁京淮的手,转而回答起他的问题,“晚上我有个拍摄。”
  梁京淮的眉头还没来得及皱,就被司嘉手一指,“别说话,不然违约金你付啊。”
  “我付就我付。”
  司嘉听笑,但懒得和他争论这些,问他还有没有事,没事的话她得走了。
  梁京淮叫住她,“后天陈迟颂生日,组了个局,到时候我接你一起过去。”
  “都不先问问我高兴去吗?”
  “你不高兴?”
  司嘉啧了声,“周末作业很多啊。”
  “你什么时候写过?”梁京淮没给面子地哼笑一记,又在眼见司嘉的脾气上来之前,抬手把自己那件外套兜头往她怀里扔,岔了话题:“晚上会降温,多穿点。”
  “有汗啊梁京淮。”
  “嫌我?”
  一阵晚风应景地从走廊吹过,确实带点低温的凉,司嘉皮笑肉不笑地撂了句哪能啊,然后要走,但又想起个事儿似的,顿住回头,“哦,对了。”
  梁京淮看她。
  “等会给我转一百,押你赌输了。”
  “赌我什么?”
  司嘉笑了笑,“你和陈迟颂谁是这次年级第一喽。”
  -
  踩着点到影棚的时候,束光筒开得煞亮刺眼,相机的咔嚓声不绝于耳,幕布前有人正在拍摄。
  司嘉没去打扰,脱了自己的校服外套,和梁京淮的一块儿叠放在旁边,露出里面的格子衬衫,然后解了后脑勺的皮筋,黑发跟着散,从脖颈滑到肩膀,衬得皮肤更白。
  校内高中生的清纯也就转变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风情,往那一站,自带氛围感。
  还没上妆,视觉效果已经烈成这样,林织觉得这才是正儿八经的老天爷赏饭吃,心底叹了一口气,她走上前,扬手递出去一瓶水,“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。”
  司嘉闻声转过来,看见是她,神色放缓地道了句谢,接过,回她说放学有点晚。
  林织环臂往司嘉身边一靠,点头笑道:“忘了你还在上学呢,高三了是吧?”
  “嗯。”
  “那想好考哪个大学了没?”
  “还没。”兴许是察觉到她呼之欲出的八卦,司嘉拧上瓶盖,先发制人地笑问:“林姐拍完了?”
  “……啊对。”
  说完,前边一场拍摄刚好结束,下组轮到司嘉,工作人员在叫她的名字,司嘉就朝林织斜额示意,“那林姐,我先过去了。”
  “行。”
  而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,林织没急着离开,她看着棚内人群各司其职,背景被嘈杂虚化,司嘉就站在那片灯火通明里,听拍摄要求,化过妆的脸更具杀伤力,骨相也优越,间隙抬手撩一下肩头滑落的头发,细瘦手腕上的红绳就跟着晃荡一下。
  如此几次,就连靠脸吃饭的她都看得有点心痒。
  难怪和她同期那几个老姐妹的雷达响了一轮又一轮,这要是一旦抢起饭碗来,结果用脚趾都能想到。
  可偏偏司嘉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,据说家里也根本不缺钱。
  下一秒掌心握着的手机震两声,林织被转移了注意力,低头点开,发现是条话费余额不足的短信通知,至此感慨结束,她认命地赶在停机前充了一笔巨款,三个月管够,把手机收回口袋时,不远处的司嘉已经进入了拍摄。
  林织和司嘉合拍过几次,也观察过,她的状态一向很好,喝杯冰美式就能消肿的年轻身体,堪比混血的五官,抓镜头的能力,眼神里的钩子,都是上一季度她被杂志社力捧的原因。
  不是即将面临相亲的她们想比就能比得上的,如此自我开解完,林织最后往司嘉那儿看一眼,抬脚往摄影棚外走。
  -
  收工是晚上八点半。
  司嘉简单卸了下妆,拿起书包和校服,又变回那副清清爽爽的学生模样,走进路口那家便利店的时候,活像刚下晚自习。
  静音将近两小时的手机里有很多消息,她买了一份关东煮和一罐低糖可乐,走到休息区坐下,指尖慢悠悠地划。
  此时此刻还在不断刷屏的是晁艺柠暑假拉的一个小群,群名是伟光正的六个字——“学习互助小组”,但懂的都懂,里面作业答案和年级八卦掺半,反正是一点正事都没有。
  眼睛被屏幕的光线映照,司嘉耐着性子划到顶,看见起因是晁艺柠半个小时前往群里甩了两段视频。
  录制者不是她,应该是从别人那里转发的。但不妨碍平地一声雷,在这个邻近周末的夜晚,在她们痛苦又操蛋的高三生活开始之际。
  视频色调整体偏暗,可架不住厚重的蓝紫光和镭射灯,炫目又耀眼,人潮攒动,善男信女,在狂欢,在放纵,或许荒靡,但起码这一刻的他们都真实。
  镜头一晃而过,最后停在了光束汇聚的舞台上。
  一支乐队在演出。
  又或者说,镜头对准的是主唱旁边的贝斯手。
  和浑身朋克风的主唱不同,那男生穿一件纯黑T,没打耳洞,身段挺拔,乍看是干干净净的少年模样,但狭长的眼,领口斜着,露出颈间的十字架项链,锁骨性感,单边唇角上挑的模样在镜头里一览无余。
  勾勾手指就让人想跟他走的感觉,比任何酒精都还要上头。
  就是这张放浪形骸的脸。
  如果说梁京淮表面清隽,实际一肚子坏水,那他这个形同拜把的好兄弟陈迟颂,就算得上是表里如一,骨子里有多坏,外在皮囊就表现几分。
  没半点收敛。
  他心知肚明台下无数女孩是为谁尖叫,却也在演出结束后毫不留恋地离场,以至于视频就这样,在一句“他叫什么啊”的交头低喃里戛然而止。
  同一个心痒难耐的夜晚,场子里那些女孩不得而知的名字,屏幕外晁艺柠这些附中的学生却一清二楚,甚至不仅知道陈迟颂这三个字怎么写,更知道这个有本事让人魂牵梦绕一夜的男生,白天在学校是怎样的尖子生作态。
  群里因此更加热闹,像烧着一把只有彼此才懂的暗火,微妙又兴奋,期间有人问起那个乐队,晁艺柠仿佛料到会有这一番,该打听的早就打听清楚了。
  说那个乐队是一群富二代组的,玩票性质,可能今晚演出,明天就散了,还说陈迟颂就是被拉过去救场的编外人员。
  司嘉沉默地看着,手指搭在屏幕边缘,等到热火朝天的消息又过一波,才结束潜水状态,往群里发了今晚第一句话:【新开的那家麻辣烫好吃吗?】
  群里很快以晁艺柠为首,回复了她一连串省略号。
  司嘉无声地笑笑,晁艺柠紧接着又问她干嘛去了,半天都没动静。
  脆骨丸在齿间嘎嘣碎,手边的可乐因为冷热差而凝了满罐的水珠,正无声地往下滚落,与此同时听见身后便利店的感应门叮咚一声响,有人进来,夜风随之流淌,桂花香气扑鼻。
  好一个人间九月天。
  但司嘉没在意,她只抬手拨了下被风吹动的头发,打字回晁艺柠:【写作业啊。】
  这四个字不出意料地惹来群嘲,晁艺柠更是生怕文字传递不到位情绪,直接发了条语音过来:“知道你这话的可信度吗?”
  顿了顿,她深吸一口气接道:“堪比母猪能上树,国足赢阿根廷,陈迟颂喜欢我。”
  司嘉再次听笑,指腹从屏幕移到旁边的可乐罐,缓缓磨着,而后回:“没准陈迟颂真喜欢你呢。”
  大概是网络信号有点差,发送提示转了半天,眼看灰色小圆圈即将消失的时候,通知栏突然跳出一条没备注的微信,在下一秒覆了司嘉的视线。
  C:【我喜欢谁,我怎么不知道?】
  那会儿店里在放着陈奕迅的《阴天快乐》,格外应景,玻璃窗外是几场大雨过后的昏沉夜色,宛如一片镜花水月,连带着司嘉的视野也有点模糊。
  她下意识地抬头,对视来得猝不及防,一个明晃晃的陈迟颂就站在面前,和刚才视频里的那张脸一点点重合,帅得更鲜活了。而半小时前还在勾弹着贝斯的手,此刻抓着一盒脱脂牛奶,温的,取代了冰可乐,稳稳当当地推到她面前。
  手肘一触即离地相碰,司嘉回过神,问他怎么在这。
  陈迟颂没抽椅子坐,仍站着,一副过来和她打个招呼就走的姿态,但说话间他的身体已经俯下来,两人的呼吸猝不及防挨近,交缠。
  司嘉看着他伸手臂,从容地提起桌上那罐可乐,单手食指勾起拉环。
  “咔嚓”一声,气泡上涌,他重新站直,漫不经心地朝马路对面一家店斜了下额,“梁京淮说要吃福记生煎,让我帮他打包一份送过去。”
  司嘉哦了声,又在脑子里盘算了一遍从BRUISE CLUB到天隽墅的路线,没再搭话,也没矫情地拿起被他换掉的牛奶,温热从纸盒透到掌心,她拆了吸管戳开,慢悠悠地喝。
  气氛就这样静了会儿,直到便利店的门开了又关,有三个女孩走进来,说说笑笑的同时明显注意到陈迟颂了,从一开始抑制不住的激动,到看见旁边坐着的司嘉,语调急转直下,其中一个女孩顶了顶同伴的手肘,压低声音感叹:“都跟你说了,帅哥肯定有女朋友的。”
  轻飘飘的一句,司嘉只当是幻听。
  牛奶喝到底,她胃里已经七分饱,就把剩下的关东煮扔进垃圾桶,捋着头发起身,和陈迟颂擦肩的瞬间被拉住手腕。
  大概是刚握过易拉罐的缘故,他的掌心微凉。
  短短半天,她被两个男生拉过。
  还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。
  司嘉觉得这事蛮有趣的,所以就没急着抽回手,她侧眸,看着陈迟颂:“还有事?”
  “不是要走么,我送你。”
  “你的意思?”
  “也可以是梁京淮的意思。”
  今晚的第二次对视。
  陈迟颂丝毫不避讳地盯着她,那眼神仿佛在说,不然你以为梁京淮怎么就恰好想吃这条街上的福记生煎。
  但看明白了,司嘉也只是摇着头笑,“你不像是一个会多管闲事的人。”
  “那得看是什么闲事。”
  “比如呢?”
  “你的就不算。”
  -
  但说是送,其实也不过是陪她坐了一班十几分钟的地铁。
  到小区门口是九点半,夜已经很深了,四面八方的光线昏黄,打在一前一后走着的两人肩身,彼此沉默的,树叶被风一吹,就簌簌下落,堆了满地。
  司嘉转身,头发碰过陈迟颂的肩膀,说谢谢的同时朝他扬起臂弯间那件校服,“梁京淮的,麻烦你帮我带回去还给他。”
  陈迟颂没动,一手仍插着兜,“不怕我半路扔了?”
  “你没那么幼稚。”
  “我有。”
  陈迟颂回得毫不犹豫又坦荡。
  两个字随着风声一起散,司嘉愣了下,缓缓抬眼看向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生。
  路灯作衬,个子实打实的高,身段也足够的正。离了燥热的夜场,这会儿黑T外面套了件棒球服,右袖刺了一串英文,不带logo,但司嘉认得,是个国外的小众潮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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