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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心天子朱砂痣——陈十年【完结+番外】

时间:2024-04-12 23:04:42  作者:陈十年【完结+番外】
  皇后回头看了眼孟知语,脸上的裂痕一纵即逝,她同陈祝山其实是一类人,面具长在皮肉里。皇后嗯了声,从小太监旁边过路,起驾回她的坤宁宫。
  小太监抬头看向孟知语,等待她的回应,“殿下,您请吧,皇上等着您呢。”
  孟知语看了眼跪下的一院子的宫人,淡淡吩咐:“都起来吧,既然有今日一遭,也该明白如何做了。”
  她看向那跪着的小太监,道:“请公公带路吧。”
  阿幸上前,扶住她手。
  她今日穿一身宝蓝色的袄裙,在茫茫的雪景中,颇为亮眼。步撵停在恒元殿的门前,孟知语从步撵上下来,同领路的小太监道谢。
  小太监受宠若惊,送她进门去。在大殿门外,李元在等。
  李元见了她,便迎上来,“殿下可来了。”
  孟知语微笑道:“久等了。”
  李元摆手,示意她进门去,阿幸留在门外,与李元大眼瞪小眼。
  阿幸面色不大好看,李元问:“可是出了什么事?”
  阿幸气鼓鼓道:“皇后娘娘好大的架子,把栖霞宫的奴才整治了一遍。我们殿下求情都不管用呢。”
  她是护短的,话里话外自然都是皇后的过错。
  李元微愣,“小祖宗,你可小声点吧,这是哪儿啊?你就这么说话。”
  阿幸瞪他一眼,鼓着腮帮子闭了嘴。
  李元压低声音道:“皇后娘娘毕竟是后宫之主,是母仪天下的贵人,她行事自然有她的道理。”
  阿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,冷笑一声:“是,总归是我们殿下是外人。”
  李元甩了甩拂尘,没再开口。
  殿中的宫人都已经打发下去了,陈祝山坐在那儿,面前放了碗筷,手边也放了一副碗筷。
  孟知语俯身行礼:“臣参见皇上。”
  陈祝山挥了挥手,又拍了拍自己手边的座位。“知语不必多礼,快过来坐吧。”
  孟知语走近,桌上放着一只烤乳猪,表皮金光酥脆,色泽诱人,还泛着油光。她在一旁坐下,听陈祝山说:“知语瞧着如何?”
  孟知语夸道:“甚好。”
  每一块都已经分割好,陈祝山夹了一块放进孟知语碗里。“尝尝吧。”
  孟知语吃了一口,表皮很脆,内里的肉很好吃,可是她此时并没有心情欣赏。她放下筷子,看向陈祝山:“三哥,我想回家。”
  陈祝山看向她,她表情认真。“三哥的家,不是知语的家吗?”
  孟知语继续道:“已经好几日了,你要敲打江恒,也该敲打够了。”
  陈祝山嘴角微勾,“今日江安侯请旨见朕。”
  孟知语抬眸,听见他说:“朕拒绝了。因为知语想多住几日。”
  他看向孟知语,眼睛里带着笑意,他抬手夹了一块乳猪肉,送进自己嘴里。脆脆的猪皮在他嘴里被咬碎,发出清脆的声音。
  孟知语许久才别过头去,几日复几日,几日何其多。
  “你不可能一辈子把我留在这里。”她陈述。
  陈祝山咀嚼着肉,咽下去,而后抬手拿起酒杯,喝了一口酒。
  “谁又惹知语生气了?”
  孟知语胸膛起伏不定,视线没有焦点地落在面前的一个点上。
  他喜欢自作聪明。
  或许这不是自作聪明。
  这一堵红墙的里头,或者外头,于她而言也没什么不同的。里头冷,外头也冷,连血液都是冷的。
  只有仇恨是热的。
  仇恨把人变成了吃人的怪物。
  孟知语□□的背脊松懈下来,“栖霞宫,有个小丫头,今天挨了几十板子,三哥若想发扬你的君子之德,便救一救她。三哥若是觉得无所谓,那便无所谓。”
  陈祝山仍旧笑着,笑意是不到眼底的,他点头:“好,那吃饭吧。”
  他们沉默地吃饭,空气是很冷的,原本酥脆的皮在冷风中待着,便会变成硬梆梆的,和牙齿打架。幸而他们只有两个人,是吃不到后面的。也幸而,皇家是不许将东西吃尽的。
  那冰冷的如石头一样的皮,便不会被人知晓。
  孟知语起身告退,“臣告退。”
  她出来的时候,阿幸已经消了气,人还有些耷拉。
  “殿下。”
  “回去吧。”
  孟知语走后,李元带领下人们去撤膳食。陈祝山安静坐在那儿,面上带着清浅的笑意。“方才是谁去请的公主?”
  李元微愣,道出那个小太监的名字。
  陈祝山起身,“叫他过来见朕。”
  李元应下,他小心试探开口:“皇上,方才皇后娘娘来见了公主。”
  “哦。”陈祝山点头,在椅子上坐下。他即便笑着,也是叫人害怕的。
  李元退下来,去寻小太监。小太监战战兢兢地问他,“皇上是什么态度?我有点怕……”
  李元踢了他一脚,“你如实回答便是了。”
  “……诶。”小太监深吸一口气进了门,新帝居高临下坐在椅子上,不怒自威。
  “奴才参见皇上。”他跪下来。
  听见新帝问:“今日你去栖霞宫,看见了什么?”
  作者有话要说:  感谢阅读
  鞠躬~
  知语她也不是弱,她只是不开大而已。且冷漠。
  当然她开大也打不过三哥。
第8章 第一颗星
  他跪在地上,有些紧张,“奴才到栖霞宫时,见着了皇后娘娘。皇后娘娘当时正要走,见了奴才,便问奴才发生了什么事。奴才如实回答,皇后娘娘什么也没说,便走了。”他战战兢兢地回忆,“栖霞宫里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,奴才不知发生了什么。”
  陈祝山手指敲着扶手,眉毛微微皱着,抬手叫他下去。
  小太监起身,有些腿软地退出去。李元在门口等着,道:“下去吧。”
  小太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很快地退下去。李元看着他的背影走远,才弓着身进殿门。
  陈祝山坐在那儿,手撑着椅子,似乎在思考什么。李元走到他跟前,“皇上可是累了?”
  陈祝山闭着眼,他身为男子,睫毛却比许多女子更优越。眼皮很薄,倘若近些,隐约还能看见眼皮上的青紫的血管。
  “朕许久未见皇后了。”
  李元听他是陈述的语气,点头合道:“是,皇上操劳国事,顾不上后宫也是寻常的。”
  他登基这一个多月,去后宫的次数寥寥可数。在温慈公主进宫前,除去老祖宗规定的每月初一十五要宿在皇后宫中外,皇上只去过一次温昭仪的宫中。
  温昭仪是潜邸的旧人了,因而也算合情合理,并未有人怨言。加之此前并没有新进的宫妃,倒是还好。
  如今新进来了几位娘娘,李元忖度道:“贤妃娘娘、如嫔娘娘、惠昭仪都已经进宫数日了,皇上可要一并去瞧瞧?”
  陈祝山睁开眼,看着李元,眼神莫测,李元有些紧张,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话。可这似乎也没错,劝诫皇上雨露均沾,也是规矩。
  陈祝山未说什么,又移开眼,落在面前的空旷地板,“去瞧瞧皇后吧。”
  李元道:“是。”
  当今的皇后娘娘沈氏,出自沈国公府,是国公府的嫡小姐。沈国公家世亦是极好的,当时与皇上的婚事,也是名动一时,不知多少人艳羡。
  皇后听闻下人通传皇上要来,脸上难掩喜色。当年她对皇上一见钟情,从此情根深种,这么些年来,这情分并不曾消减。
  眼看着她手忙脚乱,柳枝一边帮忙,一边打趣:“娘娘跟个小姑娘似的。”
  皇后瞪她一眼,她十六岁时嫁给皇上,如今已经结发五年。
  “你帮我看看,穿哪套衣裳?”沈氏道。
  柳枝笑:“娘娘穿什么都好看。”
  沈氏被她说得脸红,一时间什么皇后的端庄全都丢了。
  皇上的步撵停在坤宁宫前。
  陈祝山从步撵上下来,坤宁宫门口的宫人齐齐跪下请安,声音不大不小,刚好够传到沈氏耳朵中。
  沈氏清了清嗓子,在门口恭候,不多时,脚步声近了。
  沈氏俯身:“妾见过皇上。”
  陈祝山往前一步,接过她的手,扶她起身,“皇后多礼了。”
  他拉着皇后在榻上坐下,“数日不见,皇后可还好?”
  皇后的手被他握在掌心,他掌心的温热从她手中传来,她不由得笑起来,回归了一个女儿家的娇羞:“妾极好,不知皇上可好?”
  陈祝山摸了摸她的手,点头道:“朕亦是好的。皇后可用了晚饭?”
  皇后摇头:“还未用过,皇上可要一起?”
  陈祝山笑了笑,叫柳枝传膳:“朕不饿,朕看着皇后吃吧。”
  柳枝点头退了出去,这一句落在沈氏耳中,便是关怀,她有些忐忑地看向面前的男人,鼓起勇气问:“皇上今夜可要留在这儿?”
  陈祝山沉吟片刻,她的心也被吊起来。
  陈祝山道:“国事繁忙,下回吧。”
  沈氏的笑容微僵,不过只有片刻,她已经收拾好情绪。“是,皇上也要注意身体才是。”
  陈祝山点头,摩挲着沈氏的手。她是打小娇生惯养的,手如柔荑,肤白滑嫩。陈祝山握着她的手,却想起知语的手来。知语的手指很长,骨架很小,也白,不过摸起来有些许的粗糙。那种粗糙却如同冬日的红梅,更添乐趣。
  知语的小指末端处有一道疤,落在一颗红痣底下,反而像一幅画一样。
  总归,从头到脚都是美的。
  他的走神不过片刻,沈氏并没察觉。
  陈祝山道:“皇后近来有些忙吧?”
  沈氏摇头:“是妾的分内之事罢了。”
  陈祝山抬眸,看向面前的女子,以他一贯的具有迷惑性的笑容做开端:“近日宫中的流言蜚语确实有些多,虽说我体恤皇后,但旁人不一定如此以为。只怕还要皇后多多操劳才是。”
  沈氏笑容又一顿,她觉得这话似乎有哪里不对劲,可是仔细想来,似乎也没有。她低下来,回握住他的手,“是,妾明白。”
  陈祝山点头,又状似不经意地说起知语。“听说你今日去找了知语,我明白皇后是好意,怕知语为流言所扰,不过还是那句话,落在旁人眼里,皇后教训旁人的奴才,好大的威风。知语是江安侯的夫人,江安侯于朕登基有大助益,皇后应当明白其中的关系。”
  沈氏此刻终于听明白他的言外之意,她原本燃起的满腔热情被一盆水浇熄。她想那些人说的也没错,孟知语,的确很有手段。
  一面嫁了个好夫婿,一面还能吊着旁人。
  陈祝山是在为这事责备她,她明白,她抽出手来,俯身认错:“是,皇上说的有理,是妾考虑不周,怠慢了知语。”
  陈祝山当真是变了,他从前虽然不喜欢她,但依旧面子里子都做得足,如今……她心中冷笑,如今可以明目张胆为了孟知语驳她面子。
  鸟尽弓藏,兔死狗烹。如今他顺利坐上了九五至尊的位子,也不必她们沈家如何。
  沈氏咬着牙,她又如何甘心呢?
  这么多年了,这么多年!
  陈祝山从来没有碰过她,在府里的时候,他每月也时常来看她,即便宿在她房中,也从来不做什么,好似她就是个摆设,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花瓶。
  她多想能得到这个男人一丁点的爱,可是从来没有。
  她也曾经恨恨地想,或许陈祝山是个软黄瓜,外人再如何称赞他琼枝玉树,也不过是个不行的男人。
  可是他亦时常宿在侍妾房中。
  她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  如今啊,如今,她重新燃起了这个念头,天子又如何?
  陈祝山伸手拉她起来,沈氏又换上了笑脸:“多谢皇上。”
  柳枝进来的时候,瞧见的便是自家皇后娘娘坐在皇上怀中,将人含情脉脉,她心中欣慰。
  陈祝山松开了沈氏,沈氏回到自己座位坐下,柳枝布菜,陈祝山看着她吃。他的眼神总是深情的,沈氏在这种眼神里又开始自我怀疑,或许是她想错了。她心中叹口气,无论如何,这个男人放不下,也拿不起。
  待到吃过饭,沈氏送陈祝山出门,步撵起的时候,北风也跟着起。前头照灯的小太监,被北风吹得迷了眼。
  李元跟着走着,问:“皇上今夜想宿在哪儿?”
  陈祝山看着前头的路,忽然想起什么,吩咐李元:“知语宫里那个小宫女,你叫太医去瞧瞧。”
  李元看他一眼,点头,同时吩咐抬步撵的小太监:“去栖霞宫。”
  ・
  从恒元殿回来的时候,风停雪静,孟知语坐在宫里,阿幸看她神色,便明白她心情不好。
  阿幸叫人沏茶,“皇后娘娘也太过分了,她分明是指桑骂槐,还要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。”
  孟知语回过神,连嘴角都不想扯动,“寄人篱下,就要有寄人篱下的自觉。皇后娘娘是一宫之主,她骂我是奴才,这话倒也没说错。”
  阿幸:“……殿下。”
  孟知语撑着桌子起身,“再过一刻钟,天便要黑了。”
  她语气有些疲惫,阿幸点头。阿幸明白今日是什么日子,在这个日子里,才更让人生气。
  陈祝山的步撵停在栖霞宫,外头的宫人说,知语不在宫里。
  李元有些奇怪,不明白这会子温慈公主还能去哪儿?他正要禀报皇上,却看得皇上从步撵上下来。
  “皇上,殿下不在,您看?”
  陈祝山转过身往前走:“朕想一个人走走,你们都不要跟着朕。”
  一群人都看着李元,李元看着他的背影往黑暗中去,想了想,拿过一盏灯追上去,“皇上,您好歹带盏灯吧。”
  陈祝山接了灯,继续往前走。
  宫里的夜是有些沉的,陈祝山少年时期便常走这路,如今走惯了倒也还好。
  他去的地方,是长春宫。
  长春宫,便是冷宫。哪里颓败破落,荒芜阴森。越走近,越觉得风大。
  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人住过了,冰天雪地也冻不住它的霉气。宫里是不许祭拜亡者的,因此纸钱是没有的。
  孟知语与阿幸站在树底下,什么也没说,就这么安静地站着。
  那棵树是一直在的,从轩朝到晋朝,或许再往上数几个朝代也可。
  或许她母亲不过是众多可怜人中的一个。
  孟知语就这样走神,她不知道陈祝山是何时来的,也不知阿幸为何没叫她。
  她身处温暖的怀抱中,被他的斗篷罩住。他的手是温热且强势的,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怀里。她的背脊贴着他的胸膛,当心跳相通的时候,人也像坦诚相对似的。
  阿幸往后退了退,轻手轻脚退出门去。此处除了她,唯有风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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